花落(霏嬰)
終究,
仍到了花落的時節。
望著落下來的花朵,女孩的神情,帶著些惋惜;比起花落而言,她更喜歡花開滿樹的時候,那時,大姐會領著眾姐妹一同欣賞這美麗的時節。
那日,所有的人都可以開心的飲酒舞蹈,欣賞著花,欣賞美麗的舞蹈。那是執法的司刑唯一休假的時候,任誰都可以在那冰冷的臉上看到一絲的笑意。
在大姐的指導下,一曲一曲的劍舞在眼前譜開;或許是身份的關係,這種事情大姐從來不會親自參加,而是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,偶爾雙眼微瞇,像是沉醉在眼前的景色當中。而在眾多舞曲者裡,最受注目的,永遠是那冰冷的二姐;縱然女孩再怎麼討厭她這名二姐,也不得不承認,唯獨在二姐獨舞時,整個景緻裡才有種悽絕的美感。
悲哀,悽豔,卻異常的美麗,令人連眨眼偏頭的時間都不忍浪費。
而最精采的,是在舞完之後的瞬間,原本繽紛謝落的花朵,瞬息歸回到了枝頭,一如原先的完好。
比起賞花飲酒觀舞,
其實女孩更加喜歡在花間戲蝶,看著那成雙成對的蝶兒舞動,她就不禁幻想起她與未來的夫婿將會如何甜蜜的過完一生。是否會像花間飛舞的彩蝶一樣,雙宿雙飛。
但,這終究只是孩兒的妄想。
蝶美麗的翅羽,太輕太薄,爭扎不過現實的殘酷,成為結在一旁蛛網下的牲品。
這不是太可惜了嗎?
看著殘餘下的美麗碎片,她心中默默的悲泣著,為何這麼的傻呢?任誰都知道,蛛網的強大的呀!何畢要自尋死路,繼續快樂的活著不好嗎?
螳臂擋車的事情,又何必要去做?
不過,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為花憐惜的自己,為蝶憐惜的自己。
而那昔往的盛宴在不知不覺消失,即便花依舊、蝶依舊,但人聲笑語卻靜靜地沉默,連呼吸都成了吵雜。
曾經,她將這一切都歸究於她過於冰冷的二姐;但是,現在呢?
女孩遲疑了一會兒,她已經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,或許,打從一開始,她就離真相非常的遙遠。
是好?是壞?
現在的她也很難去評比,至少,這過多周全的保護,讓她無憂的過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站在櫻樹下,
她想起很多的故事,
包括奶娘說的,包括三姐說的,包括更年長的姐姐們給的。關於現實中如何殘酷的故事,她都避開不看,只喜歡看著花間語情,牆上說愛的話,充滿了小女孩兒的想妄。小女孩兒又怎樣?自己可不是名幅其實的小女孩嗎?
當她這麼回道時,姐姐們的表情有些複雜,最後寵溺的笑了,她很喜歡這種被人寵愛的感覺,像是親人一般的感覺。
劍閣是個奇怪的地方,對於外人來說。但是,對自幼就生長在這個地方的人而言,這裡頂多算是一個很寂寞的地方,尤其當在書中讀到別人所謂的親情時,那種寂寞感,便猶然而生。
那會是她今日如此下場的原因嗎?
或許是,或許不是,如今去追究這事情也毫無意義,她終究是成了早凋的花,默默的謝在看不到的角落。
在雨水之中,成了一灘爛泥,然後,再度……成為……
花開終也將盡,謝落一地誰問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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